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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精品(七篇)

时间:2023-03-08 15:30:00

序论:写作是一种深度的自我表达。它要求我们深入探索自己的思想和情感,挖掘那些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真相,好投稿为您带来了七篇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范文,愿它们成为您写作过程中的灵感催化剂,助力您的创作。

资本主义生产方式

篇(1)

关键词:当代资本主义;自我扬弃;部分质变

自第二次世界大战、特别是20世纪末以来,在欧美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现代科技与信息化迅速发展,从而使资本主义开始从工业经济步入知识经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及其生产关系发生了许多重大变化,呈现出了许多重要的新特点。当代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新特点,说明它已经发生了某些阶段性和局部性的部分质变,它正处在向更加高级的社会形态——社会主义生产方式的非爆发式转变的过程中。时代的发展和实践的需要,要求我们以政治经济学的科学观点与方法为指导,实事求是地分析现代资本主义经济的新变化和新特点,对其作出合乎实际的理论解释,提出令人信服的科学观点,实现政治经济学理论的与时俱进和创新发展。

一、应当摈弃认识当代资本主义的错误方法与观点

实践经验充分证明,如何认识和对待资本主义是社会主义事业发展的首要问题。传统社会主义在理论与实践上,没有正确解决这一重要问题而招致了严重的挫折。在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今天,我们理应吸取以往的经验教训,用科学的态度和方法正确地认识资本主义特别是当代资本主义。许多学者对当代资本主义的新发展和新变化进行了科学研究,提出了一些有价值的观点。同时,在学术界也存在着一种值得注意的观点,即认为无论当代资本主义发生了怎样的新变化,都完全没有改变资本主义的性质,没有改变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根本对立的基本态势。徐崇温先生(2005)发表的《当代资本主义研究中的几个界限》一文(载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研究》2005年第4期,以下简称为徐文),就提出了类似的观点。徐文认为,当代资本主义的新变化,没有而且也绝不可能跨越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界限,没有而且也绝不可能向社会主义和平发展。笔者认为,徐文观点存在许多纰漏之处。对此,笔者要在如何认识当代资本主义的方法、态度及其基本观点等方面同徐文作者进行商榷。

首先,从其内容来看,徐文观点包括这样三个具体论点:一是认为当代资本主义的新变化不是资本主义本质的改变,而只是资本主义统治与剥削的手段、形式和斗争策略的改变。二是认为当代资本主义的新变化,不意味着当代资本主义具有了社会主义特征,不意味着当代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具有趋同性。三是认为当代资本主义的新变化,不意味着当代资本主义会自行长入社会主义。很显然,这些论点的实质在于仍然坚持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两大社会形态“非此即彼”的完全排斥论,坚持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之间的根本对立论,坚持“灭资兴社”的从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转变的革命飞跃论。这些论点,尽管其表面上是以理论为依据的,但实际上则是无视当代资本主义新变化的实际情况、无视当代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之间密切联系的客观现实,教条主义地照搬创始人某些业已过时的具体结论的结果,因而是脱离实际的理论观点。就其实质来说,这些论点仍然是斯大林为代表的传统政治经济学理论在当前新形势下的翻版.是以往长期存在的固有观念的变种。因此,这些论点是难以看作正确认识当代资本主义新变化的科学观点的。

其次,从其根据来看,徐文观点的提出有这样三个主要论据:一是主观目的决定论。徐文指出当代资本主义新变化中所采取的各种新措施的主观目的,是为了维护资本主义制度的生存与发展,这就从根本上决定了当代资本主义的新变化决不可能改变资本主义制度的性质。二是客观效果有限论。徐文指出当代资本主义采取新措施的结果,只是缓和了资本主义社会的阶级与社会矛盾,而没有也不可能触动资本主义制度的基础。三是和平演变论。徐文强调当代资本主义并没有改变对社会主义国家的和平演变战略,只是改变了斗争策略,因而当代资本主义的新变化并没有改变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完全排斥和根本对立的基本格局。很显然,这些论据是主观化和绝对化的观点。根据徐文作者的分析,只要资产阶级自己不想或不愿改变资本主义制度,不管它采取什么样的自我扬弃措施,都绝不会改变其资本主义制度。相反地,最终导致东欧剧变、苏联解体的罪魁祸首是戈尔巴乔夫及其错误思想和路线。这是典型的“唯意志论”和“英雄创造历史”历史唯心主义的观点。用资产阶级的主观动机来论证当代资本主义新变化的必然结果,完全违背了历史唯物主义关于社会历史发展变化根本原因和客观趋势的科学原理;用戈尔巴乔夫的错误路线和政治背叛来说明东欧剧变、苏联解体的根本原因,也完全违背了人民创造历史的历史唯物主义原理。

根据徐文作者的分析,资本主义要么是实现根本质变,要么只是形式变化而绝不发生任何性质变化;当代资本主义制度要么保持不变、踏步不前,要么飞跃突变、一步到位。这是形而上学的机械论观点,而完全违背了唯物辩证法关于事物从量变经由部分质变而到根本质变的科学原理。毫无疑问,当代资本主义的新变化确实没有改变资本主义制度的根本性质,确实不是资本主义制度的根本质变。但这绝不意味着当代资本主义的新变化丝毫没有引起资本主义社会经济结构性质的变化。当代资本主义没有实现总体上的根本质变不等于它没有发生局部性和阶段性的部分质变。徐文在否认当代资本主义根本质变的同时,也武断地否定了当代资本主义的新变化引起部分质变的可能性,这显然不是科学的方法与观点。

篇(2)

一对马克思《资本论》研究对象的再认识

众所周知,马克思在《资本论》德文第一版序言中将《资本论》的研究对象规定为:“我要在本书研究的,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以及和它相适应的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1]争论由此产生。争论的焦点集中在对“生产方式”的解释:一是“生产关系说”,二是“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统一说”,三是“生产的技术方式说”。对此,许多同志指出,如果按前两种意见来认识“生产方式”,那么,马克思关于《资本论》研究对象的规定就存在着逻辑上的毛病,而马克思是通晓逻辑的。如果按第三种意见来理解“生产方式”,那么,《资本论》的研究对象就是生产的技术方式以及和它相适应的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这样一来,上述规定虽然不存在逻辑上的问题,但它却同马克思的下述论断发生了矛盾。马克思讲:“政治经济学所研究的是财富的特殊社会形式,或者不如说是财富生产的特殊社会形式。”[2]生产的技术方式是一个生产力的范畴,不属于生产的社会形态,因而不能列入《资本论》的研究对象。

最近,吴易风教授在他的《论政治经济学或经济学的研究对象》一文中,提出了“马克思的生产力——生产方式——生产关系原理”。吴教授认为这一原理是“理解马克思《资本论》研究对象的关键”。他认为“马克思所说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是指生产的资本主义的社会形式,即资本主义条件下劳动者和生产资料相结合以生产人们所需要的物质资料的特殊方式,也就是雇佣劳动和资本相结合以生产人们所需要的物质资料的特殊方式”[3]。吴教授将人们所熟知的“生产力——生产关系”原理拓展为“生产力——生产方式——生产关系”原理,的确深化了我们对马克思唯物史观的认识。并且,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解释为“生产的资本主义的社会形式”,这毫无疑问是正确的。但是,关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进一步解释,即“即”与“也就是”后面的内容,仍然使人感觉到它与斯大林关于生产关系的规定之间有或多或少的联系。“资本主义条件下”是否可理解为生产资料的资本主义所有制条件下?“劳动者和生产资料相结合……的特殊方式”是否可理解为劳动力与生产资料以生产资本的形式相结合,从而资本家雇佣劳动者呢?如果这样,那么,生产方式等于生产关系。如果这样,这岂不是也将《资本论》的研究对象狭窄化了吗?

因此,问题的关键仍然是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而不是“生产方式”作何理解。

我们认为,尽管马克思在整个《资本论》中,关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这一范畴,是从多种含义上使用的。但是,从《资本论》研究对象的角度使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这一范畴,其含义是确定的,即“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是指社会生产在价值的自行增殖过程中得以存在和发展的方式。或者说,社会生产的存在和发展采取资本经济的方式。因此,《资本论》所研究的是社会生产在价值的自行增殖中得以存在和发展的方式以及和它相适应的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

马克思在《资本论》第3卷第51章中,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这一含义作了明确的论述。马克思讲:“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科学分析却证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是一种特殊的、具有独特历史规定性的生产方式;它和任何其他一定的生产方式一样,把社会生产力及其发展形式的一定阶段作为自己的历史条件,而这个条件又是一个先行过程的历史结果和产物,并且是新的生产方式由以产生的现成基础;同这种独特的、历史规定的生产方式相适应的生产关系,——即人们在他们的社会生活过程中、在他们的社会生活的生产中所处的各种关系,——具有独特的、历史的和暂时的性质”[4]。这个居于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中间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指的是什么呢?紧接着,马克思说:“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一开始就有两个特征。”[5]“第一。它生产的产品是商品。使它和其他生产方式相区别的,不在于生产商品,而在于,成为商品是它的产品的占统治地位的、决定的性质。”[6]“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第二个特征是,剩余价值的生产是生产的直接目的和决定动机。”[7]很显然,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就是社会生产在价值的自行增殖过程中得以存在和发展的方式,就是社会生产的资本经济方式。不仅如此,马克思在论述资本经济方式与生产力的关系时指出:“这种为了价值和剩余价值而进行的生产,像较为详细的说明所已经指出的那样,包含着一种不断发生作用的趋势,要把生产商品所必需的劳动时间,也就是把商品的价值,缩减到当时的社会平均水平以下。力求将成本价格缩减到它的最低限度的努力,成了提高劳动社会生产力的最有力的杠杆”[8],在论述资本经济方式同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关系时,马克思指出,在生产资料的资本家所有制条件下(即在生产资料与劳动者分离、生产资料归资本家所有的条件下),资本经济会把这种所有制再生产出来,并且不断地再生产出由这种所有制所决定的生产关系和分配关系,马克思讲:“如果说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以生产条件的这种一定的社会形式为前提,那末,它会不断地把这种形式再生产出来。它不仅生产出物质的产品,而且不断地再生产出产品在其中生产出来的那种生产关系,因而也不断地再生产出相应的分配关系。”[9]很显然,我们决不能认为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决定了资本主义生产关系。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只是生产资料的资本主义所有制及由其所决定的生产关系得以运动和实现的物质载体。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与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之间只能是一种“相适应”的关系。

在这里,我们有必要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或者更明确地说,对社会生产的资本经济方式作进一步的考察。

马克思讲,资本作为自行增殖的价值,是每一种资本作为资本所共有的规定,或者说是使任何一定量的价值成为资本的那种规定[10]。这是抓住了与所有其他财富形式或(社会)生产发展方式相区别的资本的特征的一种抽象[11]。这就是说,首先,资本是一定量的价值,它以商品经济的存在为前提,在理论上,价值概念先于资本概念[12],在历史上,“商品流通是资本的起点。商品生产和发达的商品流通,即贸易,是资本产生的历史前提”[13]。因此,资本具有历史性。“劳动产品的价值形式是资产阶级生产方式的最抽象的、但也是最一般的形式,这就使资产阶级生产方式成为一种特殊的社会生产类型,因而同时具有历史的特征。”[14]

其次,价值并不必然就是资本,只有当商品流通同时成为以增大自身为目的的价值流通时,才会有资本的存在。历史地看,商人资本和高利贷资本是人类历史上最早出现的两种资本形式。“不仅商业,而且商业资本也比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出现得早,实际上它是资本在历史上更为古老的自由的存在方式。”[15]

第三,资本的存在并不必然使资本支配社会生产。要使资本支配社会生产,从而成为社会生产的具有历史规定性的独特生产方式,还必须具备一系列条件,其中关键性的因素是生产资料和劳动者的分离。生产资料和劳动者的分离是社会化大生产的客观要求。二者的分离反映了社会生产力进一步发展对生产者与劳动者分离的客观要求,即生产资料的所有者或其人成为生产者,劳动力的所有者成为劳动者。能使生产资料和劳动者分离的所有制不仅仅是生产资料的资本家所有制,生产资料的联合劳动者所有也能使、也必须使生产资料和劳动者分离,从而使联合劳动者成为生产者,劳动者个人成为直接劳动者。在二者分离的前提下,要实现他们的结合以生产物质产品,劳动者的劳动力既可以采取商品的形式,也可以采取其他的形式(比如计划配置下的劳动力)。在生产资料的资本家所有权存在的前提下,劳动力只能采取商品的形式。生产资料的资本家所有制是劳动力成为商品的充分条件,但绝不是充要条件。在劳动力成为商品的情况下,生产者要进行生产,只有到市场上去购买劳动力并将其并入生产过程才有可能实现,“G-A发展到什么程度,G-Pm也发展到什么程度”[16]。从而,资本也在什么程度上支配社会生产,以价值增殖为目的的社会生产在什么样的程度上取代以直接或间接满足自身需要为目的的社会生产。因此,劳动力成为商品是产业资本产生、从而社会生产的资本经济方式产生的前提条件。

第四,资本是一种财富的存在形式或一种(社会)生产的发展方式。历史上出现过的物质财富的存在形式,有自然形式、商品和货币形式、资本形式等。“如果把资产阶级生产方式误认为是社会生产的永恒的自然形式,那就必然会忽略价值形式的特殊性,从而忽略商品形式及其进一步发展——货币形式、资本形式等等的特殊性。”[17]与财富的存在形式相适应,人类社会经历了自然经济、商品经济和资本经济等社会生产的不同发展方式。自然经济以满足生产者自身的需要为社会生产的目的,商品经济以交换、从而交换价值为社会生产的目的,资本经济则以价值的不断增殖为社会生产的目的。资本经济以商品经济一定程度的发展为前提,但是,它的以追求价值增殖为目的的运动会加速商品经济的发展,从而使商品经济成为资本经济的外在表现,使资本经济成为商品经济的内在灵魂和本质。资本生产方式的趋势是:“尽可能使一切生产转化为商品生产;它实现这种趋势的主要手段,正是把一切生产卷入它的流通过程;而发达的商品生产本身就是资本主义的商品生产。”[18]

第五,资本体现一定的经济关系,但它并不必然体现某一经济关系。“资本不是物”。它作为社会生产的一种发展方式,的确要体现一定的经济关系。但是,由于生产资料所有制不同,进而资本的所有制不同,资本所体现的经济关系也表现出一定的差异性。资本只追求在价值的运动中增殖,并不要求价值为什么会增殖,或价值增殖的源泉是什么。要探寻价值增殖的源泉,必然涉及到与此有关的社会经济关系。在任何社会,价值增殖的源泉只能是劳动者的剩余劳动,但是,不同的剩余劳动的生产和占有关系却能够使资本体现不同的经济关系。很显然,资本究竟体现哪一种经济关系,这取决于生产资料的所有制。生产资料的资本家私有制决定了雇佣工人生产、资本家占有剩余价值的关系;生产资料的联合劳动者所有决定了劳动者个人生产、联合劳动者整体占有剩余价值的关系。

最后,长期以来,理论界一直将资本要体现一定的经济关系同资本必然体现某一经济关系完全视做同一的东西,这在认识上还有其他根源。当生产资料普遍地以资本的形式存在,并且归于它的私人所有者资本家,由此,生产资料的所有者取得了一种历史的存在形式。资本的所有者天然不是资本家,但资本家天然是资本的所有者。正是由于资本家天然是资本的所有者,人们在观念上自然也就会把资本的所有者等同于资本家,从而将资本等同于生产资料的资本家所有制,进而将资本要体现一定的经济关系等同于资本必然体现某一经济关系,即雇佣工人生产,资本家占有剩余价值的关系。

二对西方经济学研究对象的初步分析

在西方经济思想史上,从17世纪下半叶开始的“古典革命”,使资产阶级有了第一个系统的经济学理论体系,即古典经济学。其代表人物是英国的亚当·斯密、大卫·李嘉图和法国的魁奈及布阿吉尔贝尔等。古典经济学家对经济问题的研究具有这样一种特征:他们把经济制度下阶级关系的研究同既定制度下的资源配置过程,诸经济变量之间的作用机制的研究加以结合,把经济制度本质的分析与既定制度下经济运行过程数量的分析结合起来[19]。亚当·斯密在其劳动价值论的基础上,一方面揭示了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内部联系,发现了工资和利润、利润和地租的对立,论述了资本主义财富增长的原因、条件、途径;另一方面也初步阐述了资本主义经济运行机制和规律,提出了“看不见的手”的原理。李嘉图进一步发展了斯密的这种研究。但是,萨伊、马尔萨斯、詹姆斯·穆勒、麦克库勒赫等人则在“通俗化”的形式下,将古典经济学家对经济制度本身的分析与对既定制度下资源配置过程及其变量的分析割裂开来,把大部分精力集中于既定制度下资源配置过程及其变量的研究。最具代表意义的是约翰·穆勒于1848年出版的《政治经济学原理》这本教科书,在该书中,穆勒一方面尽量维护斯密的“看不见的手”的原理,另一方面主张国家调节收入分配,改善资本主义制度。马克思称之为“没有生气的混合主义”。

19世纪70年代以后,以门格尔、杰文斯、瓦尔拉、帕累托、马歇尔等人为代表的边际学派,完全抛弃了在劳动价值论基础上分析资本主义经济的本身及其运行机制的古典经济学传统,使经济学成了一门以论证市场机制能够使资源有效率配置为中心的知识体系。他们从消费者行为出发来研究价值问题,认为价值决定于个人的心理过程。在此基础上,他们用数理方法建立了关于消费者在谋取最大效用,生产者追求最大利润的刺激下如何通过市场机制实现一国生产资源有效配置的理论。他们相信市场力量能有效地调节经济活动,从而在生产和消费之间建立起均衡的力量。其中的杰出代表是1890年出版的马歇尔所著的《经济学原理》。

历史上第一次明确地将稀缺资源的合理配置规定为经济学研究对象的是英国经济学家罗宾斯。他在1932年发表的题为《经济科学的性质和意义》一文中说:经济学是一门研究作为目的和具有不同用途的稀缺手段之间关系的人类行为的科学。罗宾斯的这一定义既代表了自边际革命以来绝大多数经济学家对经济研究对象的认识,也符合当时西方经济学对经济问题研究的实际。罗宾斯关于经济学研究对象的这一规定发表以来,先后遭到了许多经济学家的批判。但是,绝大多数经济学家在其所著的经济学教科书中,基本上接受了这一规定。比如说,最近出版的萨缪尔森所著的《经济学》(第14版)和斯蒂格利茨所著的《经济学》都延袭了罗宾斯关于经济学研究对象的规定。

萨缪尔森讲:“经济学研究社会如何使用稀缺资源来生产有价值的商品,并把它们在不同人之间进行分配。”[20]斯蒂格利茨说:“经济学研究的是:我们社会中的个人、厂商、政府和其他组织是如何进行选择的,这些选择又怎样决定社会资源如何被利用。稀缺是经济学的一个显著的现象:因为资源稀缺所以选择是必要的。”[21]尽管二人在遣词造句方面各有自己的特点,但是,我们仍然不难发现他们二人在经济学研究对象认识上的共同性。这种共同性包含两层基本的含义:第一,经济学研究的基本问题是稀缺资源的配置问题,或者说是社会用稀缺资源生产什么、怎样生产、为谁生产的问题。第二,社会如何配置稀缺资源,或者说社会用什么样的技术方式和社会制度(体制、运行机制)来配置稀缺资源,以解决这个社会经济的基本问题。不同的社会经济制度(或者说体制)对这个基本问题的解决,其方式不同,效率也不一样。“不同的社会面临着通过各种可供选择的经济制度而发生变化的需求,同时,经济学研究一个社会可以用于配置稀缺资源的不同机制。”[22]

如果我们把资源配置问题看做是社会生产问题,那么资源配置方式问题就是一个社会组织生产的方式问题。因此,经济学的研究对象就可以进一步引申为:它研究一个社会组织生产的方式和方法。萨缪尔森等人面对的是资本主义经济,而资本主义经济天生就是市场经济,资源配置问题主要靠市场经济这种体制方式来解决。因此,他们将研究的侧重点放在市场经济的研究上,也就是十分自然的事情了。尽管萨缪尔森列举了计划经济、市场经济等可供选择的资源配置的体制方式,但它要论述和证明的却是市场机制对于资源的有效率配置。他所做的事情也就是大多数西方经济学家所做的事情。实际上,西方经济学教科书,不管是宏观经济学还是微观经济学,不外乎在于论证市场经济是如何配置资源、发展社会生产的。当然,萨缪尔森、斯蒂格利茨和其他绝大多数经济学家一样,只是在市场经济、在经济体制层面上研究资源配置方式、社会生产方式,并没有从生产资料所有制、从制度层面上探讨资本主义的资源配置问题。他们把资本主义所有制当做既定的前提存而不论。许多同志探讨了他们这样做的原因。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据此而认为,西方经济学把生产方式逐出经济学的研究范围。实际上,西方经济学时时处处都囿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资源配置。

三马克思经济学和西方经济学在研究对象问题上的共同之处和对立性

我国学者在比较、分析马克思经济学和西方经济学研究对象时,一般都揭示二者的对立性,很少分析二者的共同性。其实,只有在弄清二者共同性的基础上,才能说明他们的对立性。马克思经济学研究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以及和它相适应的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西方经济学研究社会如何配置稀缺资源以生产有价值的商品,表面看来,二者毫无共同之处。前面的分析告诉我们,马克思所讲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就是社会生产在价值自行增殖中得以存在和发展的方式,或者说就是资本经济方式,或者说社会生产的市场经济方式。

那么,资本经济和市场经济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呢?我们知道,资本经济是社会财富存在和发展的一种方式,它以商品经济一定程度的发展为前提,以价值的不断自行增殖为目的。它的存在和发展,它追求价值增殖的运动又会促进商品经济的发展,促使劳动力市场、资本市场、土地市场、技术市场等市场体系的形成。市场经济就是“借助于市场交换关系、依靠供求、竞争、价格机制、组织社会经济运行,调节社会资源配置和人的利益的经济,简言之,在市场调节下运行的经济。”[23]“以市场作为资源配置的基础性调节方式,这种经济运行形式通常叫做市场经济。”[24]“市场经济是一种私人和私有企业制定关于生产和消费的主要决策的经济。价格、市场、盈利和亏损、刺激和奖励的一套制度解决了生产什么、如何生产和为谁生产的问题。”[25]“在市场经济中,生产资源私有,经济决策高度分散。……,这个制度是通过内在联系的市场网络和价格协调的。”[26]“今天,市场的概念包括如何进行交易的场合,尽管这些交易未必完全符合村镇市场。……,所有这些交易过程都包括在市场经济这个概念里。”[27]由此可见,一方面,资本经济就是市场经济,市场经济就是资本经济;另一方面,资本经济是市场经济的内在实质和灵魂,市场经济是资本经济的外在表现。因此,马克思经济学和西方经济学研究对象的相近、相通、相同之处就在于此。

可见,无论是马克思经济学还是西方经济学(更确切地讲,是现代西方经济学),他们都研究资本主义生产方式,都研究资本经济,都把资本经济看做是人类社会生产存在和发展的一种方式。换言之,人类社会的生产方式因其生产目的有别而可区分为自然经济、商品经济、资本经济、计划经济(或者叫做别的什么经济)等,资本经济只是其中的一种。在这里,之所以列出了资本经济,而不讲市场经济,是因为资本经济在生产目的上有别于其他生产方式,而市场经济并不能表明其生产方式的目的何在。卫兴华教授在《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产生与发展的差别性所引出的理论思考》一文中指出:至于说商品经济是相对于自然经济而言的,市场经济是相对于计划经济而言的,表面上看很对称,很清晰,但经不起推敲。试问:市场经济难道不与自然经济相对立吗?难道商品经济与市场经济是互不相关的两回事吗?如果市场经济与计划经济相对立,商品经济为什么就不与计划经济相对立呢?卫教授是对的。因为,尽管自然经济、商品经济、市场经济、计划经济等范畴都是对社会生产方式的理论概括,但这种概括的理论层面是不一样的。要使我们对不同生产方式的划分清楚明确,必须坚持标准的同一性,而最常用的标准就是社会生产的目的。马克思就是这样做的。

但是,马克思经济学和西方经济学在研究对象问题上依然存在着严格的对立性,具体地讲:

第一,马克思经济学不仅研究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而且研究与此相适应的生产资料资本家所有制,研究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在揭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历史性、暂时性的同时,揭示了生产资料的资本家所有制的历史性,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对抗性。西方经济学并不研究资本主义私有制,相反却把它作为研究市场经济的既定前提。他们虽然认为市场经济是资源配置的一种体制方式,但却试图证明它是配置资源的一种最有效率的方式。由于他们把资本主义私有制同市场经济看做是不可分的,因而,试图证明资本主义私有制的永恒性,调和资本主义私有制所产生的各种矛盾。

篇(3)

关键词:生产劳动;非生产劳动;第三产业

生产劳动和非生产劳动划分标准问题是国内外学者长期争论不休的基本理论问题之一。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一方面由于新技术革命的影响,主要资本主义国家的经济结构发生了重大变化;另一方面,20世纪70年代末,社会主义国家纷纷趋向市场经济体制的改革也使得自身的经济结构发生了重大变化。在这种现实背景下,如何看待马克思的生产劳动理论成为国内外学者研究的热点之一。

一、国内外研究综述

(一)国内学者对生产劳动理论的研究

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物质产品的概念和生产领域的范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国内学者普遍认为必须随着经济发展的实践扩大创造价值的生产劳动的外延,关键是在扩大生产劳动外延的范围问题上存在着激烈地争论,即对划分生产劳动和非生产劳动的标准有不同的理解,概括起来主要有以下几种标准。

1、以国内生产总值(或国民生产总值)的统计口径作为划分标准。如钱伯海认为除了企业生产人员的直接劳动外,包括科研、教育、文化事业部门、国家管理部门以及先前企业等提供的劳动,合称社会劳动都创造价值。

2、以市场交换作为划分标准。如李江帆认为三大产业的所有劳动,只要它们能创造出用于交换的使用价值就创造价值,具体而言,不仅包括工农业、商业、饮食、裁缝、修理、运输、通讯等行业创造价值,而且科、教、文、卫、体都创造价值。

3、以商品生产作为划分标准。如程恩富主张凡是直接生产物质商品和文化商品(精神商品)、以及直接为劳动力商品的生产和再生产服务的劳动,其中包括自然人和法人实体的内部管理劳动和科技劳动,都属于创造价值的劳动或生产劳动。但他不赞成把创造价值的生产劳动扩展到纯粹买卖、纯粹中介的经济领域和党政军与公检法等非经济活动领域。

4、以劳动性质作为划分标准。如苏星认为生产劳动与非生产劳动不是按部门区分,而是按劳动性质来区分,应求助与劳动价值一元论,而不能靠多元论来解决;吴易风提出对此问题既不应作全称肯定判断,也不应作全称否定判断,应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5、以满足人类需要作为划分的标准。如白暴力指出生产劳动具有人类需要性、物质性(客观存在性)、社会性和历史性,所以凡是能生产满足人类需要的物质产品的劳动都是生产劳动,但是由生产的社会形式引起和为满足少数人需要的劳动都不是生产劳动。

(二)国外学者关于马克思生产劳动理论的研究

曼德尔认为,从生产新价值的角度与从社会一般利益的角度区分的生产劳动和非生产劳动的两种概念是不同的:从生产新价值角度看的生产劳动从社会一般利益看不一定是有益的活动甚至有害;从社会一般利益角度看的生产劳动从生产新价值看不一定创造了新价值。从生产新价值的角度来看,凡创造、改变或保存使用价值的劳动,或成为实现使用价值而在技术上不可或缺的劳动也就是使其交换价值得以增加的都是生产劳动。他还对“第三产业”的概念进行了分析,认为只有同生产商品没有联系的创造性职业如科学研究、艺术、医药卫生、教育、体育以及一切与闲暇和假期有关的“非生产性”活动,才同劳动生产率提高相联系,其他的都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扩展的结果而不是原因。

吉尔曼(Gillman)、莫瑞斯(Morris)和布莱克(Blake)从资本积累的角度对斯密区分生产劳动和非生产劳动的两种标准做出新的解释,他们认为在斯密时代生产物质产品的劳动是生产不变资本和可变资本的劳动,即必需品(或工资品)和生产资料都是物质商品,而奢侈品则是仆役和医生、教师以及艺术家等提供的服务,因而斯密的第二种区分标准(即物质规定性标准)实际上不是指商品的物质性,而是指物质商品有通过将自己转移到别的商品中而保持自身价值的能力,也就是进入资本再生产过程的能力,而奢侈品不能保持自身的价值,因而并不进入资本再生产的循环;必要性的检验标准不是产品的社会有用性而是资本消费和积累的关系,随着经济的发展,劳动力的价值或实际工资的内容包括了新的商品和服务如国家提供的医疗、保健和教育等等。因此布莱克认为生产劳动是指其产品能作为可变资本和不变资本重新进入生产过程的劳动,包括那些并不直接创造剩余价值的活动如由国家提供的医疗保健、教育以及在科学和研究部门进行的劳动,并认为他的标准是对马克思标准的替代。但与布莱克不同的是,吉尔曼和莫瑞斯认为生产劳动是指在第一部类(工资品)和第二部类(生产资料)中生产剩余价值的劳动,并认为他们的标准是对马克思标准的补充。

斯威齐认为国家支出在数额和种类上的巨大扩张使其在经济活动中具有特殊重要性,需对其加以分析。国家的资本支出通常期望获得足够的剩余价值以抵付政府债务的现行利息率,尽管在动机方面与私人资本有些差别,但应将其视为资本,其活动具有生产性;垄断资本主义条件下,原来视为生产过程一部分的运输、仓储、商品递送等活动的扩张大大超过竞争条件下社会必要的界限,其超过部分不具有生产性;在他与巴兰合著的《垄断资本》和巴兰的《增长的政治经济学中》,他们提出区分的标准是在一种比较合理的经济秩序下所必要的活动才是生产劳动,其中包含那些同剩余交换的职业如教师、科学家、医生、艺术家等的劳动,非生产劳动是指在资本主义制度条件和关系下产生而在合理社会秩序下不存在的需求所导致的劳动。

二、马克思生产劳动理论

马克思认为最抽象、最简单的范畴,尽管由于其抽象而适用于一切时代,但就这个抽象的规定性本身来说,同样是历史关系的产物,而且只有对于这些关系并在这些关系之内才具有充分的意义。因此生产劳动这个经济范畴同样是一个历史的具体的经济范畴,它不外是对劳动能力在特定的社会生产过程中所具有的整个关系或方式的简称,为了表现“那种作为整个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以及资本本身的基础的劳动的形式规定性”,必须区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的生产劳动和一般意义上的生产劳动。

(一)一般意义上的生产劳动

从一般意义上的生产劳动来看,通过劳动过程生产使用价值是人类存在的必要条件,“每个商品的使用价值都包含着一定的有目的的生产劳动,或有用劳动……因此,劳动作为使用价值的创造者,作为有用劳动,是不以一切社会形式为转移的人类生存条件。” 这种必要条件不仅对商品生产而且对资本主义生产都是适用的,“为了把自己的劳动表现在商品中,……虽然使用价值或财物的生产是为了资本家,并且是在资本家的监督下进行,但这并不改变这种生产的一般性质。” 从单纯劳动过程的角度来分析的,凡是生产使用价值的有用劳动,都是生产劳动,“如果整个过程从其结果的角度,从产品的角度加以考察,那么劳动资料和劳动对象表现为生产资料,劳动本身则表现为生产劳动。”这是“从物质生产性质本身得出的关于生产劳动的最初的定义。”

随着社会分工的发展,生产过程与劳动过程开始出现了分离,从总体劳动过程来看,在没有其他劳动者的协作下,单个劳动者生产具有完整的使用价值的产品已越来越不可能,因此“上面从物质生产性质本身得出的关于生产劳动的最初定义,对于作为总体来看的总体工人始终是正确的,但对于总体中的每一个单个成员来看,就不在适用了”。但是作为总体来看的总体工人的生产劳动仍然是生产使用价值的有用劳动。

(二)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的生产劳动

马克思认为,从简单劳动过程的观点得出的生产劳动的定义对于资本主义生产过程是绝对不够的。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生产劳动是能生产剩余价值的劳动。“只有为资本家生产剩余价值或者为资本的自行增殖服务的工人,才是生产工人,……生产工人的概念决不只包含活动和效果之间的关系,工人和劳动产品之间的关系,而且还包含一种特殊社会的、历史地产生的生产关系。这种生产关系把工人变成资本增殖的直接手段。” 最初的生产劳动的定义(即生产使用价值的有用劳动)仅仅是第二种定义的必要条件而不是充分条件。“用来生产商品的劳动必须是有用劳动,必须生产某种使用价值……只有表现为商品也就是表现为使用价值的劳动,才是同资本相交换的劳动。但是不是劳动的这种具体性质,不是劳动的使用价值本身……构成劳动对资本的特殊的使用价值,……劳动对资本的使用价值,是由这种劳动作为创造交换价值的因素的性质决定的,……在于劳动代表着一个比劳动价格即劳动能力的价值所包含的抽象劳动量大的抽象劳动量。”

生产劳动是和资本交换生产剩余价值的劳动,那么非生产劳动就是和收入相交换的劳动。在特殊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中,随着劳动分工的发展,许多工人共同生产同一个商品,工人的劳动同生产对象之间存在的关系,自然也是各种各样的。但是这些或那些工人都属于生产劳动者的范围,因为他们集体生产一个使用价值,并且他们中的每一个都是同资本交换的雇佣劳动者。“但是,所有这些劳动者的总体进行生产的结果……表现为商品或一个物质产品……这些人中的每一个人对资本的关系是雇佣劳动者的关系,是在这个特定意义上的生产工人的关系。” 但是如何确定劳动同生产对象直接的关系或总体劳动者的范围呢?马克思指出“自然,所有以这种方式或那种方式参加商品生产的人,从真正的工人到(有别于资本家的)经理、工程师都属于生产劳动者的范围。”

(三)其他生产方式下的生产劳动

尽管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在资本主义社会占支配地位,但是还没有使社会中的一切生产方式从属于它。如不雇佣工人的农民和手工业者的劳动,马克思认为农民和手工业者是商品生产者,他们的劳动并不适用于生产劳动和非生产劳动的区分,因此农民和手工业者既不属于生产劳动者的范畴,也不属于非生产劳动者的范畴,他们是自己的生产不从属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商品生产者。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占统治地位的情况下,农民与手工业者尽管不从属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但在概念上却从属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这是这类劳动也被大众视为生产劳动的根本原因。

从马克思对一般劳动过程和资本主义生产过程、流通过程以及非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中劳动的分析来看,在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下,生产劳动是指和生产资本相交换并能生产剩余价值的有用劳动(有用劳动指生产使用价值),包括从物质生产总过程来看的所有雇佣劳动;非生产劳动是指不能生产剩余价值的劳动,即使这种劳动能生产使用价值,它实际上包括两个方面,一是由于它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以外进行而是非生产的,另一方面是虽然在资本从属范围内,但由于被用于实现剩余价值等非生产职能上而是非生产的。必须再次指出的是,资本主义社会中独立的手工业者和农民等不从属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劳动不属于马克思分析的范围。

三、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的生产劳动问题

就我国来说,第三产业的发展是在探索市场取向的经济体制改革目标的过程中,为促进国民经济发展的理性设计中逐步发展和壮大的。第三产业的发展并非是反映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扩展,而是反映了随市场在社会中的扩展以及生产分工、经济社会化的过程。从第三产业部门来看,其中很大一部分如交通运输业、仓储及邮电通讯业、科研业、综合技术服务业地质勘察业和水利管理业都是为物质生产服务的,实质上是物质生产过程的延伸,其出现是由于物质生产过程内分工的发展,使得完成这些功能的生产环节分化成独立的职业以致企业;同时由于市场的发展逐渐改变了家庭作为一种社会生活、生产和消费机构的职能,出现的为生活服务和满足人的精神需要的服务业也是为提高物质部门和上述为生产服务的部门的效率的,显然不再是古典学者和马克思那个时代仅仅是为某些特定阶层服务的奢侈性享受。一些新的服务如建筑师、工程师、律师、医生和会计审计师等独立的自由职业者,本身也是过去物质生产部门的一部分独立化的产物,我国第三产业部门的发展本身就预示着我国物质生产的发展。

国内学者正是在我国经济结构发生以上变化来讨论上述问题的,显然所有的标准都将生产劳动的区分和剩余价值的生产分割开来。按照第一、二种标准,实际上几乎不存在或很少存在非生产劳动了,从而没有必要划分劳动的生产性了;就第三种标准来说,商品生产并不意味着价值增殖,生产商品的劳动并不都具有生产性,另外纳入劳动力商品生产再生产的劳动易为“各种冒充生产劳动的谬论敞开大门”;第四种标准实际上没有具体阐明什么是生产劳动、什么是非生产劳动,但指出了分析劳动生产性的正确方向;第五种标准以社会需要性来划分,社会需要性实际上可以任意解释,因而实际上没有划分。

生产劳动的划分是服从于各自的研究目的的,古典学者区分目的是探讨国家致富的原因;马克思区分的目的是分析与资本相交换的劳动是如何生产剩余价值的和对资本积累的影响因素,由此来揭示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产生、发展过程的;现代西方学者区分目的是为了研究现代资本主义剩余的分配和积累。由此可见我国对生产劳动的区分也必须确立自己的研究目的:即研究劳动能力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关系下的作用,研究劳动能力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的配置对资本积累从而对我国经济发展的影响。

参考文献:

[1] 马克思.资本论: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1.

[2] 于金富.社会主义经济转轨的分析方法[J].经济研究,2006(12).

篇(4)

关键词:生态;资本主义批判;经济理性;当代意义

中图分类号:B089.1 文献标识码:A DOI:10.3963/j.issn.1671-6477.2012.06.002

20世纪60年代,当法兰克福学派理论家结合了当代资本主义发展的特点,从工具理性批判的视域出发,揭示和批判了科技在晚期资本主义社会中的意识形态功能之时,西方中产生了一支重要的新兴流派——生态学,他们主要是在以经济理性为特征的工具理性批判的视域下,试图以新的危机理论——生态危机理论来修改马克思的经济危机理论。

生态学直接吸取了法兰克福学派的“生态危机理论”,特别是其中的异化消费理论。与法兰克福学派的“社会批判理论”一致的是,生态学既是对苏联式革命的,“红色”的之批判,又是对资本主义社会之“人道主义”式的批判。

但是,在“生态危机理论”方面,二者的研究视域是不同的,从而,二者对资本主义批判的视角不同,所得出的理论结论也存在着很大的差别。法兰克福学派是在以技术理性为特征的工具理性批判视域下来建构异化消费理论的,其将科技视为扭曲人的需求而造成了“异化消费”的意识形态。法兰克福学派的社会批判理论实质是文化批判的理论,其对资本主义现存制度的批判是脱离于现存政治结构的抽象批判,其理论也就缺乏建构性。这样,在“科技是意识形态”的论断下,法兰克福学派理论家在否定了无产阶级自我解放需求的同时,并没有发展出一种新的需求结构,“没有提出一种新的能重新评价人的需求的新的危机理论”[1]487

与法兰克福学派社会批判理论不同的是,生态学不是在以技术理性为特征的工具理性批判的视域下,而主要是在以经济理性为特征的工具理性批判的视域下,来建构其异化消费理论的。在法兰克福学派看来,决定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内在逻辑,与其说是技术理性,还不如说是决定技术理性的经济理性。经济理性以资本理性为原则,表现为对资本利润的追逐,对以资本积累为目的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维护,以及利用科技促进国家经济与工业持续增长的国家资本主义逻辑。经济理性的逻辑不仅是个别资本的逻辑,在当代资本主义社会中,它内置于资本主义的社会结构中,体现为国家发展经济的策略和行为,异化消费是这样的社会结构的必然结果。如果说异化消费在法兰克福学派那里是对异化劳动的遮蔽,那么,在生态学那里,消费异化不仅掩盖了人异化劳动的生存状态,而且异化消费“并没有消灭生产领域中的异化,消费异化反而还支持着异化生产制度”[1]499,维持着资本的积累。为了维持现存的资本积累和工业增长速度,资本主义不得不提供满足异化消费的不断激增的商品,于是,经济危机虽然得到缓解,但是随之出现的却是生态危机。进而,生态学者认为,人类社会与自然的矛盾上升为资本主义社会的主要矛盾,当代资本主义的危机已经从生产领域转移到消费领域,生态危机取代了经济危机成为了新的社会危机。通过对经济理性逻辑所决定的社会结构之分析,生态学进一步发展了法兰克福学派的社会批判理论,并试图以新的危机理论——生态危机理论来修改马克思的经济危机理论,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以生态社会主义来取代资本主义的政治变革设想。

生态学的重要创始人莱斯,从“控制自然”观念的角度分析了资本主义生态危机的根源。莱斯批判了法兰克福学派理论家的生态危机理论的基本观点——对自然的控制是对人的统治的基础和前提,他认为,控制自然与控制人这两方面存在着内在的逻辑联系,从表面来看,当代社会中的生态问题根源于人对自然的控制的方式,但实质上却根源于人对人的控制方式。他提出“由于陷入社会冲突,技术构成了一种把控制自然和控制人联系在一起的手段”[2]。莱斯所强调的是要在人对人统治的方式下,在社会冲突的背景下来理解人与自然之间的冲突。进而,莱斯认为“控制自然”的观念同资本主义有着逻辑的和历史的联系。在资本主义社会中,“控制自然”由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所决定,并被其所强化,“控制自然”因而成为一种普遍的社会意识形态。莱斯批判了法兰克福学派将科技视为生态危机的根源的思想,而从经济理性批判的视域出发,批判经济主义的观点。经济主义把环境问题仅仅作为一种经济核算问题,认为环境问题是“经济代价问题”,进而,把环境质量看作是一种商品。经济主义的这种观点是与决定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社会结构相联系的,这个社会结构体现的是“市场取向标准的普遍性和对工业技术革新能力的崇高信仰”[3]。在此基础上,从道德、伦理和人性的角度,莱斯提出控制人的需要与欲望的思想,并对“控制自然”观念重新作了解释。异化消费作为人的生存方式,同样地也与当代资本主义有着逻辑的和历史的联系,形成二者之间联系的纽带,同样是经济理性所决定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一方面,追逐利润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需要异化消费,另一方面,异化消费给予人获得虚假的满足感,人们将消费与满足和幸福等同起来,从而促进资本主义经济的增长。同时,由于异化消费是维持资本积累的手段,因而消费也受资本所控制的广告传媒所牵引并由国家所干预,人们甚至不是为了满足而消费,而是为了消费而消费。

如果说莱斯对异化消费的批判还主要停留于概念层面的话,那么,高兹、福斯特则进一步批判了“异化消费”背后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和资本主义制度。

高兹将经济理性作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内在逻辑。为了实现利润的最大化,当代资本主义以消费异化来实现生产规模的扩大,这导致了人类对自然资源的大肆掠夺和生态危机的出现。因此,保护生态环境必须废除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建立以“生态理性”为原则的生产方式——社会主义生产方式[4]。

相对于高兹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批判而言,福斯特对资本主义的批判更为深刻和全面,他直接把批判矛头指向资本主义制度本身。在福斯特看来,资本主义制度内在的经济理性思维不仅体现在其传统经济学中,还体现在其环境经济学和技术革新的生产活动中。传统经济学“自命是有效利用稀有物品的科学”[5]2,其“物品”被狭义地界定为“市场商品”。这就意味着为了追逐资本利润只需考虑如何最大限度地有效利用自然资源,即使利用自然资源会导致“生态自然匮乏和不可逆转的生态环境恶化(在人类生存的时限内)”[5]2等问题,也是无需受到谴责的理性经济行为,因为生态问题并不是传统经济学所要考虑的问题。

如果经济学将生态因素纳入经济核算中,作为投资的成本来考核的话,那么生态危机是否能避免呢?对于环境经济学相对于传统经济学在理论上的改进,福斯特依然不看好它在解决生态问题方面的任何实质性作用。环境经济学家认为,如果赋予自然界以经济价值,将环境因素转化为可以自由销售的商品,那么社会的生产活动就会考虑生态因素,生态环境就可以得到保护。福斯特指出,环境经济学家以自然的经济价值作为理论预设,但是生态环境的价值是多方面的,是整体性的,自然的整体性“内在价值不能简单化成市场价值,也不能用于成本效益分析”[5]24。福斯特批判环境经济学家的理论预设实质是“自然资本化”,他们将整个自然界及其组成部分看作为“自然资本”[5]27。这种借助于自然资本化来解决环境问题的办法是行不通的,“环境问题的真正根源在于资本主义经济制度本身”[6]。经济理性所建构的资本主义经济制度决定了资本主义的无休止的自我扩张本性,在保持生物多样性方面市场作用必然是低效的。“任何试图把自然看作商品和让自然从属于自我调节市场规律的做法都是非理性的,都会由于自然赖以继续存在的必要条件再生产能力的丧失而导致生物圈的严重破坏”[5]33。因此“自然资本化”的方案必然是一个市场乌托邦的神话。福斯特后来把“自然资本化”发展为“自然私有化”。他指出,当今全球经济正逐渐将自然界中的每一样东西都变成了可以买卖的私人商品,“这种自然私有化的趋势具有巨大的破坏性,并且激化了我认为对资本主义来说是特有的那种环境问题”[7]。

福斯特认为,不仅仅环境经济学的方案在解决生态问题上是无效的,同样地,在资本主义制度框架内的任何技术革新活动也不能拯救生态环境。福斯特以“杰文斯悖论”①为依据,批判以技术来解决生态问题的技术决定论。在资本主义制度下,技术进步服务于资本积累,新技术的运用必然要服从资本增殖的经济理性原则。技术革新带来的资源利用率的提高在减少个别消耗的同时,并没有减少对资源的总体消耗,因为与资源利用率的提高相伴随的是经济规模的扩大和对资源的更大需求,资本利用技术革新来获得更多的利润,技术革新的结果是加剧了资源消耗和生态危机。在资本主义制度下,新技术的运用也要服从资本增殖的经济理性原则,即使新的技术能有效地抑制自然资源的消耗和环境的破坏,但新的技术可能会遇到体制性的障碍,而无法得到运用。福斯特由此得出结论:能解决环境问题的不是技术,而是社会经济制度本身。技术决定论的观点没有看到资本主义制度的反生态本质,没有看到资本主义条件下技术的运用仅仅是追逐资本利润的手段,技术的运用和生态的破坏是同一过程。

通过对资本主义经济学理论预设和技术决定论的批判,福斯特揭示了现代生态危机与资本主义制度之间的内在联系,认为解决生态危机的关键在于实现社会制度的变革,走“自然的社会化”的生态社会主义道路,从而,通过民主的程序将自然置于人民的保护之下[7]。

生态学正是在继承马克思生态学思想的基本原则基础上得以发展的。生态学既反对把生态危机简单地归为科技的“原罪”和人类中心主义,又批判“高度精神化和唯心主义的方式来对待环境的非人类中心主义”[7],强调环境保护不能离开人的尺度,为协调人与自然的关系提供了一个崭新的视角,并试图从对资本主义制度的批判中开辟出一种现实的环保主义方案。生态学者结合当代资本主义发展的特点,以“消费异化”理论来补充马克思的异化劳动理论,这无疑是对的发展。因此,在对待当代生态危机问题上,生态学,无论是相对于西方未来学派还是相对于法兰克福学派,更具有现实意义,这表现为生态学对全球生态问题与未来的人类活动行为在社会制度、生产方式和文化观念等方面都作出了有益的建设性探索。

但是,由于生态学者以异化消费理论取代了异化劳动理论,并以生态危机理论来修改马克思的经济危机理论,从而抛弃了马克思的无产阶级社会革命的理论,因此,即使他们对资本主义制度本身作了深入的批判,并提出了生态社会主义的政治设想,但是他们在理论上依然存在严重不足和内在的矛盾。其理论的不足突出地表现为,生态学依然在资本主义民主的框架下探讨未来社会改革方案,其生态社会主义也不是马克思所设想的社会主义,其对资本主义制度的批判也仅仅是对资本主义经济理性原则和工具理性原则的批判。其理论的内在矛盾主要表现在:一方面,生态学者批判经济理性所建构的资本主义经济制度和生产方式,批判资本对利润无限度追逐的贪婪本性;另一方面,他们又在资本主义政治制度的框架下倡导消减工业生产的“稳态”、“无增长”的经济模式。既要取消资本主义根本的经济制度,同时又要保留资本主义政治制度,这是生态学者所倡导的生态社会主义方案的实质,这样的方案显然只能是一种乌托邦式的设想。

但是,生态学在理论和实践上所作的探索对当前中国生态文明建设依然有着重要的借鉴意义。首先,生态学是对苏联式革命的,“红色”的的批判,其理论家对传统社会主义理论和实践进行了深刻的反思,指出了传统社会主义存在着片面追求生产力和经济发展而忽视环境保护和民主政治建设的问题,这对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以及与之相关的经济体制、政治体制改革都有着重要现实的意义。其次,生态学也是对资本主义的批判,其理论家试图从的理论视角批判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从而揭示当代生态危机的根源。在他们看来,解决生态问题必须解决人与人的关系问题。生态问题表面上是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但实质上是人与人的关系问题。虽然我们的社会制度不是反自然的,人与人的关系也不像资本主义社会那样存在着严重的对抗,但是,当代中国走的是工业化与市场经济的道路,在“注重效率”的原则下可能会忽视社会公平,在强调经济效益的同时可能无视社会效益和生态效益,这就意味着中国社会主义条件下的人与人关系与生态文明并不是完全协调一致的。中国依然存在着政治体制、经济体制不尽完善的诸多问题,科学发展观、构建和谐社会的理念旨在调节多种人群之间的关系,从而调节人与自然的关系。因此,我们应该从制度、技术和人际关系等多方面入手来解决生态问题。再次,切实推行保护环境的可持续发展战略。可持续发展意味着既要以经济理性为原则又要用工具理性来发展经济和科技,同时又要发扬社会主义民主,建设社会主义政治文明,以政治改革来促进民主建设,以运用民主监督机制来合理地规范科技、经济和生产活动,从而促进我们的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将我们的生产和经济活动纳入生态系统的良性循环中。最后,要在全社会树立生态文明消费观,生态危机与“控制自然”、“异化消费”的观念密切相关。在工业化发展进程中,我们在引进西方的科技与民主的同时,必然也会受到西方的有悖于生态文明的消费观念和文化观念的影响,因此,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就要倡导符合生态文明的世界观、价值观和消费观,这一点显得尤为重要。

注释:

① “杰文斯悖论”:英国经济学家发现,虽然通过技术革新提高了自然资源(比如煤炭)的利用率, 然而这只能增加而不是减少对煤炭的需求,因为效率的改进会导致生产规模的扩大,从而技术革新加剧了资源消耗和生态危机。参见福斯特的《生态危机与资本主义》一书,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年版,第88页。

[参考文献]

[1] 阿格尔.西方概论[M].慎 之,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1.

[2] William Leiss.the Domination of Nature[M].Montreal: McGill-Queen’s University Press,1994:147.

[3] 莱斯.自然的控制[M].岳长龄,译.重庆:重庆出版社,1993:2.

[4] Andre Gorz. Capitalism,Socialism,Ecology[M].London:Verso,1994:32-33.

[5] 福斯特.生态危机与资本主义[M].耿建新,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

[6] Foster J B.Ecology Against Capitalism[M].New York:Monthly Review Press, 2002:40.

[7] 福斯特,瑟龙.生态学与资本主义[J].刘仁胜,译,刘庸安,校.当代世界与社会主义,2005(3):155-158.

The Criticism of Economic Rationality: Research Perspective of Critical Theory of Society on Ecological Marxism

GUAN Jin-xiu

(School of Marxism,Wuhan Institute of Technology,Wuhan 430074,Hubei,China)

篇(5)

[关键词] 资本矛盾 经济全球化 根本动力

全球化的核心内容是经济的全球化,经济全球化形成的标志是世界市场的形成。我们知道,市场经济是社会化的商品经济,而商品经济产生的条件有两个:一是生产力的发展和社会分工;二是生产资料和劳动产品属于不同的所有者。世界市场的出现正是生产力的发展变革――技术创新和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确立的结果。

一、经济全球化是生产力发展,尤其是科技进步的客观要求和必然结果

生产力是社会变化发展的最终动力。人们的经贸交往和科技、文化交流固然能满足人们一定的利益,但各种利益的最终满足是通过生产力的发展来实现的。生产力发展,科技革命是世界市场产生和发展、经济全球化产生和发展的第一推动力。

物质资料的生产是人类社会存在和发展的基础,所谓的历史也就是人类物质生产活动在时间上的展开。生产力是推动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最终决定力量,人类社会历史本质上是人类物质生产方式发展的历史。在人类社会历史领域中出现的任何现象,都可以直接或间接地在物质生产力的发展中找到其根源。

生产力的发展促进了人类社会的分工。马克思指出,任何新的生产力,只要它不仅仅是现有生产力的量的扩大(例如开垦新的土地),都会引起分工的进一步发展。分工的出现是以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为基础,分工反过来又推动了生产力的进步。在人类社会生产力发展的过程中,每一次科技革命都引发了生产工具的革新,都使社会分工不断深化。这种分工,一开始是民族内部的分工。随着人类社会科技的不断进步,特别是在以信息技术为代表的新科技革命的推动下,高度现代化的生产力不仅使以往一个民族国家内部范围的分工,扩展为国家之间的分工,甚至使同一专业部门内部不同行业之间的国际分工发展成为同一行业内部不同产品之间的国际分工,使国际分工呈现出不断升级和越来越精细化的态势。国际分工的不断深化客观上要求各民族进行普遍的国际交往。

人类几次科技革命带来了交通和通信手段的不断进步,为全球化创造了物质和技术条件。交通和通信技术的不断发展,尤其是20世纪70年代以来突飞猛进的信息技术已经渗透到国民经济各个领域。它不仅使生产社会化达到了生产的国际化规模,使社会分工的国际化程度进一步加深,而且为人类提供了更加迅速便捷的交通工具和通讯手段,从而使各民族、国家之间的交往达到前所未有的迅捷方便的程度,使整个世界的物质生产活动紧密联系在一起,形成一个不可分割的、相互依赖的整体。正如同志在联合国千年首脑会议的发言中说:“经济全球化是随同社会生产力发展而产生的一种客观趋势。现代科技的进步,先进的交通工具和通讯手段的产生,为经济全球化的发展创造了条件。特别是近十年来,信息技术的迅猛发展极大地推动了经济全球化进程。”

二、经济全球化是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直接产物

从根本上说,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是推动经济全球化的原动力。经济全球化是社会生产力发展的必然趋势。我们也要看到,生产力、科技的发展只是为全球化的发展提供了现实的可能,要把可能性变为现实,必须通过人们的生产组织活动来实现。只有追求最大限度利益的人的活动才能不断的创造财富,才能不断的开拓市场,由国内市场向国际市场拓展,推动了世界市场的出现,最终催生了全球化。

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确立后,生产力的发展是与资本的对外扩张结合在一起进行的,资本把社会生产力作为自身不断增殖的目的和手段,以不断发展的社会生产力为凭借,不断向外扩张实现自身无限增殖的需要。全球化的直接动力来自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内在规律,是资本对外扩张的直接产物,其进程与资本对外扩张的历程是同步的。资本是能够带来剩余价值的价值,资本的本性就是不断增殖。为了能够不断增殖,它就必然要向外不断扩张。作为一种社会力量,作为一种社会活动的产物,资本只有通过不停顿地运动,不断地积累,不断地扩大剥削范围,不断地扩张,才能生存下去。资本的本质及其积累的规律,决定了资本积累和资本活动范围具有向全世界各地扩张的必然趋势。资本按其本性来说,是天生的国际派。资本对外扩张的本性必将使其突破国内市场的狭隘界限,不断地开拓世界市场,使其活跃在世界历史的舞台上。

当今,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依然是世界占主导地位的生产方式。正如马克思所指出的,“资产阶级,由于一切生产工具的迅速改进,由于交通的极其便利,把一切民族甚至最野蛮的民族都卷到文明中来了。它的商品的低廉价格,是它用来摧毁一切万里长城、征服野蛮人最顽强的仇外心理的重炮。它迫使一切民族――如果它们不想灭亡的话――采用资产阶级的生产方式,它迫使它们在自己那里推行所谓文明制度,即变成资产者。一句话,它按照自己的面貌为自己创造出一个世界。”所以,当今的经济全球化实际上是资本主义向全世界蔓延,使整个世界范围资本主义化的新进程。生产力的发展,为经济全球化提供了技术保障和物质内容;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建立,资本家为追逐更大的剩余价值则为全球化奠定了内在的动力。生产力的发展和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建立是全球化产生和发展的根本动力。

然而,我们要看到,生产力和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不仅是全球化产生和发展的根本动力,随着全球化的发展,资本主义基本矛盾,即生产社会化和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矛盾也随之全球化了,并最终成为全球化发展阻力的根源。

参考文献:

篇(6)

资本主义社会是指以资本家占有生产资料和剥削雇佣劳动为基础的社会制度。是继封建社会之后出现的最后一个少数人剥削多数人的社会制度,是人类社会历程中的的一个阶段。资本主义就是生产资料私有制和雇佣关系,资本家通过雇佣关系剥削劳动者的剩余价值。

资本主义社会具有以下特征:

商品生产发展到最高阶段,成为社会生产普遍的和统治的形式;资本家占有生产资料;以使用机器的大生产为特征;与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统治形式相适应,资本主义以前的各种上层建筑被资产阶级的上层建筑所代替,产生了资产阶级的国家政权、法律制度和思想体系,形成包括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和与它相适应的上层建筑的社会制度。

(来源:文章屋网 )

篇(7)

[关键词]异化消费;虚假需要;消费批判;制度批判

生态学的消费价值观,是在对生态危机形成根源的深入分析的过程中形成的,它作为重要的分析工具和中间桥梁,将生态危机与资本主义的经济运行方式和政治制度联结起来,最终使对生态危机的批判转化成为了对资本主义制度的批判,并以此为基础勾画出了社会发展的新形态。

在生态学的理论体系中,“消费”作为联系生态危机与资本主义制度之间的桥梁,构成了其理论演进的重要基础。他们认为,资本主义危机的趋势已经从生产领域转移到了消费领域,即生态危机取代了经济危机。因此,需要对异化消费现象进行深入的分析,才能揭示资本主义生态危机的本质和根源。

西方生态学理论家认为,异化消费是异化劳动合乎逻辑的对应现象。劳动中缺乏自我表达的自由和意图,因而使人们逐渐变得越来越依附于消费行为。正如本·阿格尔所说,“异化消费是指人们为补偿自己那种单调乏味的、非创造性的且常常是报酬不足的劳动而致力于获得商品的一种现象。”具体而言,人们在单调、乏味、无聊的工作中,无法发挥自己的创造性和自主性,因而是不自由的。于是人们便把注意力转向了消费领域,试图通过消费行为来补偿劳动中的这一不足。因为在消费领域里,只要有钱就可以买到任何想要的东西,人可以作为一个积极的主体参与其中,发挥自己的创造性和自主性,因而仿佛是自由的。在异化的条件下,消费变成了人们逃避劳动痛苦和不幸的避难所,幸福被等同于消费,幸福的大小则取决于消费物品的价值和数量。在这种心态的支配下,消费成了一种病态行为,一种对物品的无度索取和占有。世界上的一切,无论是自然的还是人造的,都进入了人的消费范围,成为人的消费对象。然而诡异的是,在当今资本主义社会,为了消费更多、更新和更好的商品和服务,人们只能通过更高强度的异化劳动来获得更多的金钱,从而满足自己永元止境的欲求。因而,在当代,消费异化已成为各种异化的集合点:在经济上,它与劳动异化互相支持、互相促进,成为劳动异化得以继续存在并发展的重要条件;在政治上,它消解了人们的斗争意识,增加了人们对制度的合法性认同,从而支持了资本主义制度的延续。

西方生态学理论家进一步指出,在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下,无限生产、异化消费和虚假需要总是联系在一起的。资本主义的无限生产是最初的推动力和源泉,虚假需要和异化消费既是其结果,又是从内外两个方面形成新的推动力,它们以整个地球生态系统作为支撑,互相推动、交融并进,构成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继续生存的动力。具体而言,在资本主义无限扩张的动力的推动下,为了防止生产出现“过剩”,维持资本的继续增殖,消费变成了新的生产力。消费成为生产和销售的唯一目的,生产者的利益在于最大限度地提高消费者的需求,不断地将奢侈品转化为“必需品”。此时的生产不但为利润而制造消费品,而且还必须同时为利润而创造需要。需要不再是源于人的内心,而是变成完全由外部制造出来的虚假的东西,消费成了需要满足的唯一方式,并变异为生产扩张的内在动力。

在生态学者中,最早也是最系统地论述异化消费与异化需要的是莱斯。他在其著名的《满足的极限》一书中发挥了法兰克福学派特别是马尔库塞的“虚假需求”和“异化消费”观点,尖锐地批判了现代工业社会把需要的满足等同于无休止的消费的观念。莱斯认为,我们必须把人的需求问题看作是生态相互作用的更大系统的一个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他指出,现代工业社会中人的需要被系统地导向了商品消费领域。人们在快速变化的商品和服务中不断地重新定义他们的需要,并且用不断增长的消费来补偿其他生活领域,特别是劳动领域遭受的挫折,并最终将消费与满足、幸福等同起来。然而,数量众多的新商品,在承诺满足需要的同时也相对从前的商品提升了不满足的感觉。需求和商品之间快速的相互作用带给个人的是一系列持续变化的满足和不满足感。换句话说,“这样的社会被经济层面上激增的财富与个人层面上的匮乏的体验之间的永恒矛盾所困扰。无论多么勤勉地或多么成功地寻找到不断增长的资源和能源的供应,也不能解决这一矛盾。”总之,对商品的疯狂消费并没有使人变得更快乐,反而变得更痛苦和迷惑。因此,他强调,对于这种传统来说,最重要的是改变表达需要和满足需要的方式,在消费领域以外的其他活动领域如生产领域中寻找人的满足感和幸福感。

本·阿格尔认为,理解社会变革运动背后的、在解决严重制度危机过程中产生的基本原理来说,需求理论是必不可少的。而所谓的异化消费的特征就在于:“(1)需求与商品之间的关系由于以广告媒介而变得十分复杂;(2)人们把关注于消费当作满足需要的唯一源泉。”为了不断刺激人们去消费,资本借助了广告这一强有力的工具,需求与商品之间的关系由于以广告为媒介而变得十分复杂,同时人们则把需要的满足几乎完全等同于了消费。然而,人的需要是无止境的,但无止境的物质王国则是不可能实现的。随着能源和物质资源的成本不断上升以及生态环境的恶化,人们对在资本主义社会中永远过着物质丰裕的生活的期望必然会破灭,而这又将促使人们审视自我的需求和价值观,反思过度消费的生活方式。于是,变革的力量将在这种被阿格尔称之为“期望破灭了的辩证法”中应运而生。

总之,生态学以对资本主义条件下异化消费现象及其后果的批判为基础,通过揭示生产、消费、需求、商品和环境之间的关系,最终找到了异化消费及生态危机的根源——资本主义制度,从而将消费批判纳入到了其制度批判的体系之中。

生态学者之所以重视对消费问题的研究,不仅因为其是造成生态危机的重要原因,更为重要的是资本主义通过对消费实行操纵和调节,大大延长了资本主义制度的寿命,而这正是生态学研究和批判的重点。通过分析资本主义对消费的控制过程及其造成的社会和生态后果,他们将异化、危机与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和政治制度联系起来,认为异化和危机的根源是资本主义应有的逻辑所致,从而将消费批判与制度批判结合起来。这也成为了生态学与其他西方绿色政治思潮区分开来的根本标志。

他们认为,异化消费在马克思所在的时代不曾出现,它是在资本主义进入垄断阶段后,国家为了防止经济危机普遍实行干预和调控的背景下产生的。资本主义已设法将经济危机的趋势转移到消费领域,正是通过对消费实行操纵和调节,资产阶级在经济和政治两方面都获得了巨大的收益,从而延缓了资本主义制度的寿命。

首先,无限生产与异化消费互相促进,通过大量消耗商品和服务,为资产阶级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收益。而这正好是资本主义制度所必需的,它为资本主义再生产,为维持较高的利润率、转移经济危机创造了条件。福斯特在《反对资本主义的生态学》中指出:资本主义生产的目的是为了资本追求利润,而不是为了满足人们的基本生活需要,这就决定了资本主义的生产活动主要是为了实现商品的交换价值而不是使用价值,其生产出来的产品不是为了实用的需要,而主要是为了满足由市场力量所产生的那些虚浮的消费需要。为了满足资本主义的利润增长和扩张需要,厂家不断制造出新奇的物品和服务,并通过广告和文化灌输等手段不断地制造虚假需求,迫使人们不断地购买、不断地消费,从而大大增强了人们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依赖性,稳固了资本主义统治的经济基础。

其次,消费异化掩盖了社会的差别和矛盾,瓦解了人们的斗志,从而增加了资本主义制度的合法性。这是异化消费造成的最严重的后果。现代主体作为一个消费者,无论是他的需求还是满足这些需求的手段,都是由资本主义商品体系结构性地规定了的。因而,人们一旦陷入了物质至上的“虚假需要”,便会把自身的需求与商品体系“一体化”。这种一体化集中表现为“需求的一体化”,现代资本主义社会的延续和发展,需要大量消费它所生产的产品,现在它成功地把这种需求转化为普通人自身的需求,社会的需求变成了个人本能的需求。这种需求的一体化又产生了利益的一体化,一旦个人把自己的需求与商品体系结合在一起,他们便不再能否定这一体系,因为这无异于否定自身,这样他就彻底失去了挑战既定社会秩序的能力。这一动态过程使现代资产阶级找到了新的统治合法性依据,统治者通过向个人提供几乎是源源不断的商品,不仅使统治者、资本家过着丰裕的生活,而且使工人和他们享受着看起来同样的产品和服务,工人阶级在平等的假象中被同化和融合了,对这个制度的反抗要求消失了,统治者通过对消费实行控制成功地延长了资本主义政治制度的寿命。

然而,无限扩张的资本主义和有限的生态系统之间不可避免地要发生矛盾冲突。在生态学者看来,生产的无限增长和高消费的生活方式,预示着人类资源极限的快速到来,以及生存环境的无可逆转的破坏。因为消费经济是以现代工业和技术为发展基础的,为了维护消费者的无止境的物质欲求,它专注于源源不断地创造财富,不断地向“自然界”透支,其结果是人类将为维持这种增长方式和生活方式所造成的环境、能源和生态后果支付必要的代价。

更为严重的是,由于这种经济无限增长模式和高消费的生活方式从经济和政治两方面都给资产阶级带来了巨大的收益,它们便因此成为了资产阶级极力倡导的“理想类型”,从发达国家辐射到发展中国家,进而成为了全球所公认的最佳发展模式。“不消费就衰退”成为了当今社会似乎无懈可击的道德逻辑,消费甚至成为了当代社会的一项公民义务。然而,地球生态系统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当今世界,充其量只占全球人口1/5的工业发达国家消费的原料、能源及其它资源占世界产量的4/5,如果把这些国家所具有的人均资源、能源消费水平推广到全球所有居民,将对自然环境产生巨大压力,以至于造成不可逆转的生态灾难。因此,“正是在发达国家中被不同程度地制度化,并通过经济高压和意识形态灌输在其它国家被提升为普遍理想的高集约市场秩序的社会实践,要为对地球上可利用资源的严重剥夺负责;为依赖于能源密集型的农业而生活的人类现在的生存状况而负责;为向生态圈排人大量的有毒物质而负责。”

由此可见,生态学一直主张将异化、危机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生产关系和政治制度联系起来考察,认为异化和危机的根源是资本主义应有的逻辑所致,因而要克服这种异化和危机就必须粉碎这种逻辑本身。他们立足于的立场和方法,从不同的角度阐释了资本主义制度的反生态特性,揭示了资本主义制度与人的异化和生态危机之间的必然联系。奥康纳指出,资本主义具有双重矛盾,其中第二重矛盾是指生产力、生产关系与其生产条件之间的矛盾,这种矛盾必然会导致生态危机。其原因在于,资本的本性是追求无限的经济增长,必然不断地进行自我扩张,但是自然界本身是无法进行自我扩张的,这就意味着追求无限增长的资本主义生产体系必然会受到生态制约,造成自然环境的破坏和生态危机。因此,他认为,资本主义制度具有反生态性质,资本主义生产体系在生态上具有不可持续性。福斯特在《马克思的生态学》中则用“物质变换裂缝理论”来说明这种必然性。“物质变换裂缝”就是指由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是一种以追求利润为基础的掠夺式生产方式,其结果必然会造成人类社会和自然界之间物质和能量交换过程的中断,因此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具有不可持续性。在《反对资本主义的生态学》一书中,福斯特更加明确地肯定生态和资本主义是相互对立的两个领域。本·阿格尔则通过阐述当代资本主义维系其政治统治合法性的变化,来揭示生态危机的必然性。阿格尔指出当代资产阶级通过向人们许诺提供不断增长的财富和商品,并控制和引导人们的消费需求,使人们沉溺于商品消费之中,从而维系了资本主义政治统治的合法性。这决定了资本主义生产体系具有不断扩张的趋势,进而产生生态问题。

关于如何消除人的异化(包括异化劳动、异化需要和异化消费)和生态危机的问题,生态学认为,只有从生产和消费(需要)两方面入手,从经济运行和制度框架两个层面着眼,通过社会结构变革和价值观重塑的双重变革,创造生态社会主义的未来,才能从根本上解决生态和人的异化问题。

莱斯在《满足的极限》一书中,着重论述了这种摆脱异化和危机的途径问题。他认为尽管人的需要是多方面的,但人的能力也是多方面的,人的多方面能力的发挥与人的真正满足和幸福是一种正相关关系,人的多方面的能力完全可以满足人的多方面的需要,根本用不着非要由过分专门化的商品和服务来提供。因此,我们需要把注意力从消费领域转移到生产领域,创造出一种能促进人们在其中直接参与与满足自己需要有关活动的环境。他主张通过非等级制的、以全体为基础的联合体结构来组织劳动,使每个人在自由和自主的条件下决定自己的需要,使每个人的能力都得到全面实现,使一切个人的劳动时间和自由时间真正满足具有丰富的意义,由此实现表达需要和满足需要方式的彻底变革。

在制度层面,他通过批判地分析穆勒的“稳态国家”思想和伊利奇的“交往社会”等传统替代方案,提出了要建立一个替代现代工业社会的社会——较易于生存的社会,“即把工业发达的各个国家的社会政策综合在一起的社会,其目标是减低商品作为满足人的需求的因素的重要地位和把按人口平均计算需要的能源及物质减到最低限度。”他同时强调,较易于生存的社会本身并不是目的,而是作为社会变革的一个有力的动态阶段重新改变社会政策,使其抛弃幸福的量的标准,而采用质的标准;它并不总是以增长、稳定或下降的经济形势为特征,而更迫切的是重新配置资源和改变社会政策的方向,使满足需求的问题不再被完全看作是消费活动的功能。在这个社会中,有一系列消除贫困的相关政策,不会让人们回到过去那种以穷乡僻壤为特征的艰苦环境中去;在这个社会中,仍然存在着商品和市场交换,只是消费不再是满足需要的唯一方式,人们在更广泛的范围内拥有选择权;在这个社会中,仍然需要科学技术并享受其成果,只是科学技术也由集中化、垄断化的使用方式走向分散化。

阿格尔则明确指出,“生态学的目的也是双重的。它要设计打破过度生产和过度消费的社会主义的未来。过度生产将通过分散工业生产和降低工业生产的规模来克服;过度消费将用向人类提供有意义的、非异化劳动(这种劳动是小规模的、民主管理的生产者联合体的劳动)的办法来克服。”他认为变革的希望就蕴含在“期望破灭了的辩证法”中,这种辩证法指的是:在工业繁荣和物质相对丰裕的时期,本以为可以真的源源不断提供商品的情况发生危机,而这不管愿意与否无疑将引起人们对满足方式从根本上重新进行评价。他特别指出,“这一过程一般具有以下三个相互关联的步骤:(1)生态系统无力支撑无限增长,从而将需要缩减旨在为人的消费提供源源不断商品的工业生产;(2)这种情况将需要人们首先缩减自己的需求,最终重新思考自己的需求方式,从而改变那种把幸福完全等同于受广告操纵的消费的观念;(3)对需求方式的这种重新思考可以使异化消费变成我们称为‘生产性闲暇’和‘创造性劳动’的现象。”人们将不再把这种劳动看作是获得应用于未来消费的财富的源泉,而可以在生产活动中实现自己的愿望和价值。

阿格尔进一步提出,要用“分散化”、“非官僚化”和“工人管理”等具体措施来克服异化消费及生态危机。他指出,分散化和非官僚化既适用于技术(生产)过程又适用于社会和政治过程。通过使现代生活分散化和非官僚化,我们就可以保护环境的不受破坏的完整性(限制工业增长),而且在这一过程中可以从性质上改变发达资本主义社会的主要社会、经济、政治制度。他认为分散化和非官僚化是两个相伴而生的概念,“凡在有技术分散化形成小规模技术的地方,劳动过程的民主化都起因于工业组织的非官僚化。离开了一个就没有另一个。”另外,通过对南斯拉夫的工人管理和工人自治的经验的考察,阿格尔提出应把强加的资本主义控制转变为自我施加的工人管理。他进而提出小规模、非官僚化、集体组织的生产将成为目的本身,而这些只有在社会主义所有制(同时具有必要性程度的非官僚化)的制度下才能实现,从而最终将分散化和非官僚化的双重目标与传统的的社会主义所有制的目标联系起来,形成了新的社会主义的意识形态。